今天我们周泽楷16岁了!
到了可以早恋的年纪了!
快去找少天前辈谈恋爱!
黄少天的感冒成了职业选手群里近期的热点话题。
众人对黄少天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关心,似乎让黄少天痊愈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感冒了还不消停,鼻塞说话又听不清,打游戏的时候语音噼里啪啦一大堆,跟四面八方都有蚊子一样嗡嗡嗡的,”叶修揉了揉太阳穴,“真的头大。”
宋晓也有意见:“在训练室跟大爷似得,感冒了要我们端茶送水,以为多严重呢,大晚上路过他宿舍去问候一下,好家伙,穿着裤衩捧着手机打游戏呢。”
张佳乐一听就非常不满了:“黄少天你每天十点就跟我说你要睡了!是嫌我打扰你打游戏了是吧!”
周泽楷说:“多喝热水。”
周泽楷一句话发出来竟然引起了选手群里短暂的沉默。
黄少天盯着对话框最下方的这句话一时间不知道回些什么,思来想去甚久,才谨慎地敲下一句。
“周泽楷,你是直男吗?”
君莫笑:小周是直男有什么问题吗?
沐雨橙风:小周是直男有什么问题吗?
鸾辂音尘:周队是直男有什么问题吗?
夜雨声烦:我也没说有问题啊!你们干嘛!
一枪穿云:因起居不慎、天气冷暖交替引起的风寒感冒,以辛温解表为法。
一枪穿云:多喝热水会使体温上升,促进血液循环,并且排汗有利于身体释放毒素,饮用前加入柠檬汁效果更佳。
夜雨声烦:周泽楷你上哪儿复制来的这么一段?
夜雨声烦:@无浪,你们队长开晨会是不是要先讲十分钟的养生堂?
一叶之秋:你觉得可能吗?
流云:那周队得给黄少开开会啊!他太不注意身体了,三个月的冬天他两个半月都在感冒的。
夜雨声烦:……
黄少天咬牙切齿地决定冷落这个没有同事爱的群十分钟,给彼此一点空间冷静。
等他捧着手机打完游戏刷完微博,时间将近凌晨洗洗准备睡了才想起来电脑还没关。
空调开的高这个天气穿着大裤衩也有点冷了,他裹着被子,趿着半拉拖鞋磨磨蹭蹭地挪到电脑边,整个人窝在椅子里,像个巨大的蚕蛹。
他点开群聊,草草地看了一下未读的消息,没什么特别的。
打着哈欠准备关电脑的时候他扫了一眼,发现左下角竟然还有一个小头像在跳动。
一枪穿云:前辈,真的多喝热水。
周泽楷的语气之郑重让他不敢随便回复。
他觉得周泽楷也太小题大做了点吧,就一个小感冒,还专门还叮嘱。
往上翻翻记录,上次和他的聊天内容还是中秋快乐呢。
难得收到别人如此认真的关心的黄少天一时间词穷,手举到面前,牙齿轻轻咬着大拇指关节,半夜十二点,坐在电脑桌前陷入沉思。
这是他想东西时的御用动作,然而并不会帮他尽快解决问题。
十二点半,他也如周泽楷般郑重地回了一条消息。
夜雨声烦:谢谢。[玫瑰]
卢瀚文没有开玩笑,三个月的冬天黄少天真的能做到两个半月都在感冒。
剩下那半个月感冒正在痊愈中。
这次的全明星赛在B市,轮回和蓝雨凑巧地前后脚落地,航站楼又是一片人潮汹涌。
黄少天感觉自己这一路脚都没落地,完全是被人流挤出来的。
他白着的一张脸藏在口罩下,眉眼都不似平时的张狂飞扬,无力地耷拉着,等坐上了大巴已经虚弱的双腿打颤了。
他从没带什么东西瘪瘪的包里掏出眼罩戴上,口罩也没摘下,整张脸就露了个鼻子用来透气。
然而他鼻子也不通气,什么姿势都觉得不顺心,第两百次发誓明年冬天再也不要感冒。
接待人拿着感冒药和保温杯来找他的时候,就看到他在位子上扭地跟浑身有虱子地翻来覆去变换姿势,实在是忍不住,开口了。
“黄少。”他委婉地说,“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椅子很不舒服吧。”
黄少天被吓了一跳,急忙掀开眼罩坐直了身子:“没有没有没有,是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不好意思啊,这椅子其实挺舒服的,很软啊,哈哈。”
他干笑了几声,看对方在过道里站着,顿时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包从旁边座位上拿起来。
接待人摆摆手,客气道:“没事黄少,我不坐这儿,我一会儿还有事情要跟喻队说,坐前面去的。”
说完伸出手,把手里的东西给黄少天递了过去:“我就是来替周队转交个东西。”
黄少天一愣:“周泽楷?他不是走了吗?”
“是走了,走之前来我们车上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
黄少天接下感冒药和保温杯之后接待人就走了,他把药颠来倒去地看,发现是盒全新的白加黑,连封口的胶都没撕下来。
他又打开保温杯,热气腾升糊了他一脸。
同样是刚下飞机,刚刚他感觉挤掉了自己半条命,不知道周泽楷是怎么搞到一保温杯的热水并且来到他们车寄托东西的。
在那一次的多喝热水之后他们的聊天次数有明显的增多,但黄少天对此并没有很开心。
周泽楷似乎真的是把卢瀚文的话当真了,时不时就给黄少天转发一些养生文章。
黄少天偶尔打开几篇看看,还是微信公众号上发布的,看起来是周泽楷特意给他转发到了qq来。
大好青年周泽楷,居然和黄妈妈有着同样的兴趣爱好。
甚至黄少天也曾认错过人。
一枪穿云:【清水煮一宝,有病马上好,医生病了也用它!】
夜雨声烦:大宝贝,我告诉你哦,我有个朋友跟你特别像,也老喜欢给我发这些养生文章,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一枪穿云:……
一枪穿云:好。
等到黄少天反应过来已经是很久以后了,他看着聊天记录上自己的那句“大宝贝”,没法撤回,只能点了删除,自欺欺人什么都没发生过。
黄妈妈对黄爸爸抱怨:“天天最近不叫我大宝贝了,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黄少天心里苦,黄少天不说。
他委屈巴巴,这周泽楷怎么也不反驳一下他的称呼啊!
在散场后的聚餐里黄少天不知道是出于内心的愧疚还是周泽楷表现的太明显,他总觉得周泽楷非常不开心。
火锅店里,第一盘羊肉下锅刚熟,黄少天还没来得及夹起一片,筷子刚伸,就听到一声小声的惊呼。
他一抬头看到一脸惊讶的周泽楷,没觉得哪里不对,也没想起什么,甚至还缺心眼的想感谢一下对他十分关心的周泽楷,邀请他们坐下共餐。
然而黄少天还感着冒,比起其他几个健康的大老爷们儿吃的实在是算少了点,菜刚下锅一半就开始捧着肚子瘫在椅子上发呆。
他眼睛滴溜地转了几轮,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周泽楷。
“你说我们两队大老爷们吃饭聊八卦是怎么回事?难道不应该‘你们小卢表现的很不错啊’然后我们回答‘你们吕泊远也是啊’商业互吹一波吗?”
周泽楷看了他一眼,不说话,把他杯子里剩下的一点可乐倒进自己的空杯里,接着斟上了火锅店里必备的大麦茶。
黄少天看着滚滚冒热气的大麦茶一点想喝的欲望都没有,但为了礼貌,还是拿起来意思的喝了一口。
但也就一口,就放下了。
“多喝点,”周泽楷说,“喝好的。”
黄少天解释道:“这店里有点热,而且这茶有点烫,我凉会儿再喝。”
“你前几天说喉咙痛。”周泽楷反常地有些固执,“喝这个有用。”
那一瞬间黄少天感觉自己拿出了对待刚上幼儿园的表弟时的十分的耐心:“我知道,可是我现在超热的,喝了更热,热了我就想脱外套,那就会着凉了。”
他看周泽楷的神色有些动摇了,趁胜追击:“然后一会儿等热乎了我们也吃完了,走出去又灌了一肚子冷风,讲不定还要闹肚子对不对?你发的那些我都有看的,我都知道。”
周泽楷本来就要被说服了,一听,丧气地搁下杯子:“你才没看。”
有点心虚但不妨碍黄少天睁眼说瞎话:“我看的,你不要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没看!”
“我发给你的。”周泽楷说,“感冒上火忌吃辛辣。”
“……”
黄少天看着锅里火辣辣的一片,舔了舔嘴唇,认命般地端起大麦茶干了。
他一口还没咽下去差点被周泽楷一句话呛在喉咙里。
“我还发过,”周泽楷皱眉,“不要狼吞虎咽。”
黄少天郑重地警告他:“你再这样夕阳养生就要失去我了。”
黄少天的警告没能让周泽楷歇火。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周泽楷有恃无恐,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一再忍耐。
和郑轩去超市的时候,郑轩捧着一堆膨化食品让黄少天羡慕到质壁分离,感觉到了青春与老年的差距。
郑轩拎起购物车里的一袋冰糖问:“你买这个干什么?”
“做冰糖雪梨汁。”
“你怎么做雪梨汁?”
“还能怎么做,榨汁机啊。”黄少天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郑轩憋屈,追问道:“你哪来的榨汁机?嗯?烧水壶都没有喝水只喝矿泉水的人。”
“买啊。”黄少天理所当然,又有些没好气,“前几天我也这么跟周泽楷说的,没榨汁机没法做雪梨汁,结果当场给我下单了,这几天应该就到了吧。你要不要喝什么果汁?就收你个材料费。”
“……不了,谢谢。”
他又指了指购物车里另外一大袋:“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周泽楷说早上吃麦片健康。”
郑轩震惊:“你们这是在过什么夕阳红的生活啊?”
黄少天被说的一哂,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立马反驳:“胡说什么!”
他其实也觉得他和周泽楷现在的相处模式不太对,具体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以往他也是关注着周泽楷的。
但那种关注并不罕见,他只是比关注其他职业选手分了点更多的注意力给这个一直和他被相提并论的对手。
比了解其它职业选手了解地更多一点而已,并不特殊。
但现在他觉得周泽楷成功挤进了他的生活里。
最开始觉得周泽楷时不时给他的关心有点有趣,随时间过去反而愈演愈烈,竟然真的被周泽楷造成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他会每晚看明天的天气预报,在周泽楷发信息之前先发制人:“明天G市10度我知道我会多穿一点的S市13度你自己也注意点。”
主客场赛夏天点两碗绿豆汤,冬天保温杯里泡枸杞,甚至动了相约去泡脚的念头。
黄少天甚至还想着买个砂锅吧,周泽楷上次说好的是什么排骨汤来着?
想着想着黄少天觉得自己真的是想的有些久远了。
抱着一大袋东西回宿舍时门卫把他们喊住了。
“我的快递?”黄少天有点懵逼,“我没买什么东西啊。”
郑轩心说你这记忆力也老年了吧,在一旁提醒道:“是小周给你买的榨汁机吧。”
门卫对荣耀不了解,不知道周泽楷是谁,只羡慕道:“你女朋友对你真好啊,还给你买榨汁机。”
黄少天终于知道他们之间有哪里不对劲了。
他有些尴尬,思来想去觉得也许是他发错的那条消息给周泽楷造成了误会,对方也许对他们的关系有误解。
他觉得这样不行,大家都是同事,有误会必须解决。
于是回了宿舍当机立断给周泽楷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了,周泽楷话语中还带着点喘。
周泽楷的形象一直被轮回管理的非常严格,看看时间点,现在应该是刚健身跑完步。
黄少天举着手机紧紧贴着耳朵,对面轻轻的喘息让他有些心猿意马,先前打好的草稿全作废:“周泽楷,你是不是觉得在跟我谈恋爱啊?”
黄少天很明显地听到对面呼吸一窒,突然有点想笑。
“……啊。”周泽楷停顿了很久之后才给了代表肯定的一声啊。
他语气里的紧张根本没法掩饰,满到要溢出来了。
黄少天简直想捧腹大笑,心情一片大好。
这人怎么这么可爱的!
肯定以为自己哪里惹他生气了,像被老师点名起来的小学生,紧张到大气不敢出。
“没什么,”黄少天倒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就是榨汁机到了,你什么时候来,我做冰糖雪梨汁给你喝啊。”
他告诉自己,把误会弄假成真也算是解决了嘛。
黄爸爸瞥了一眼裹在被子里咳得死去活来的黄少天,径直绕过他走到他电脑桌前,给电脑前奄奄一息的芦荟浇了点水。
黄少天也奄奄一息:“您儿子嗓子的快干岔劈了,您还只顾着给芦荟浇水。”
黄爸爸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要是多听你妈的话你现在都能向阳花开了。”
转身要走了,又觉得不解气,把那盆奄奄一息的芦荟放他电脑正前方摆正了。
“我给芦荟浇水它还能吸辐射呢,你就会打游戏。”
黄少天不服气,掀开被子在软绵绵的床上叉腰站着:“什么叫打游戏!我这叫电竞事业!您不该为有个逐梦成功的儿子而骄傲吗?”
黄爸爸嘲讽一笑:“我要是逐梦没成功我们现在就在睡大街了,你这顶多算遗传基因。”
黄爸爸也是白手起家的典型案例,黄少天吃瘪,小声嘟囔:“再成功还不是妻管严,我妈叫你一天喝八杯水你就不敢喝七杯。”
“你不懂。”黄爸爸一听不乐意,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了,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我就听听你怎么解释吧。”黄少天浮夸极了,大度地一挥手。
“你戏怎么这么多呢。”黄爸爸啧了一声,“我要揍你了。”
“……您讲您讲。”
“我们国家女性平均寿命要比男性长,你妈又整天守着养生频道,日子过得别提多精细了。”黄爸爸语重心长,“我要是不跟着她讲究一些,到时候比她早走了,她一个人多不好过啊。”
黄少天似乎突然明白了。
他想起他妈妈也不是一直都注重养生的,在他小时候的记忆里,他妈妈也是守着肥皂剧八点档嗑瓜子的当代妇女。
直到后来有一年,他爸被救护车抬进了医院,她才开始注意起来的。
希望与你长命百岁,这样才能与你百年好合。
五十岁去公园下棋,六十岁去小区钓鱼,七十岁登山看日出,八十岁好哇,与你去旅游,可以免票了。
他脑海里情不自禁开始想周泽楷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八十岁的样子,觉得一百岁还看不够,一百二十岁才好。
黄爸爸又说:“如果不是因为在意你,谁关心你吃饱穿暖啊。”
黄少天脑子里迷迷糊糊地,似乎难得的有了点感冒实质的眩晕感。
他想,那也许周泽楷喜欢他的时间,要比他想象的久远一点。
但那会是什么时候呢,他们本来也没什么交集的。
他很努力地想,却一无头绪。
黄爸爸还在自顾自地优越:“等你有了对象你就懂了。”
“我有对象了。”黄少天脱口而出。
“什么时候的事?”黄爸爸惊呆,手里的浇水壶就要倒到黄少天床上了。
“什么样的人,认识多久了,什么时候带回来我和你妈给看看?”
“很帅,认识七八年了,等我和他商量商量就带回来。”黄少天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好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不要打扰病号。”
“???”
“你是真的想被我揍了吧?”黄爸爸举起拳头。
黄少天的养生成了职业选手群里近期的热点话题。
不仅职业选手群,他对象都觉得黄少天不对劲了。
张佳乐惊呼:“天呐,黄少天十点就跟我说睡了然后不回我消息了,蓝雨你们什么情况啊,四点起来做早操?”
叶修说:“只是不回你了吧,说不定窝被窝里打游戏呢。”
喻文州觉得该为自己副队正声:“少天是真睡了。”
又怕某人误会,解释道:“郑轩前几天十一点多浴室没水想借少天浴室,被起床气轰出来了。”
孙翔插了句嘴:“那他最后洗澡了吗?”
“……”郑轩炸毛,“洗了!”
有挑战性的事情大家都是喜欢做的,又到一年全明星,吃完饭都九点了,众人憋足了劲把黄少天往KTV里拉。
不说盛情难却,黄少天的性子也的确是憋不住,这几个月十点就睡是在是憋坏了他,一收到邀请欢天喜地就应了,众人也是颇没成就感。
黄少天亲身告诉大家,不管沉寂多久,你麦霸还是你麦霸。
等黄少天嚎累了众人竟难得有一丝熟悉的解脱。
一首歌结束大家都以为黄少天要歇了,谁知他仍霸着麦克风不放。
“我再唱一首就真的不唱了,压轴的!马上好马上好,你们不要急!”黄少天霸着麦还不忘安抚群众,完了朝坐在角落的周泽楷打了个响指,“唱给你的,听好了。”
底下一阵哗然,孙翔一脸茫然:“什么意思?唱给谁?”
吉他声流淌而出,KTV里的光线光怪陆离的,打在黄少天脸上,斑驳到惊艳。
“我要……”黄少天也不看周泽楷,盯着光滑的瓷砖地面,好像有多好看似得,不肯抬起头来,“你在我身旁。”
周泽楷是被黄少天吓到了,这个柜出的猝不及防。
没别的什么感觉,开心还来不及。
谈起恋爱来气度就是很小,给个喇叭就想宣告世界这人是我的。
他靠在椅背上,大大方方接受四面八方来的视线,捧着果汁,轻轻地敲着杯壁打着节拍。
黄少天调皮上翘的尾音,黄少天有些局促紧紧握着麦克风的手,黄少天这个人,都是周泽楷极喜欢的。
七年前的黄少天也是这样,有些局促又很矛盾地透着点张扬站在台上,眼底的傲气周泽楷至今都记得。
那是他第一次见黄少天,台下一眼,梦里都是你。
歌不长,由于当事人的大度大家反而没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惊讶太久,一哄而上,又是一场麦克风争夺战。
黄少天把话筒丢桌上就径直超周泽楷跑来了,撒了气似得瘫倒在沙发上。
“走吧,跟他们说一下我们就先回去了,十一点多了,我都困了。”黄少天闭着眼往周泽楷身上一边倒,语气发软。
周泽楷抬手把他不听话翘起的头发按下去,替大家问出了心底的问题:“突然这么养生?”
明明之前还嘲笑他老年养生频道的。
“因为要和你百年好合啊,不养生怎么行。”黄少天悄悄睁开眼,凑到周泽楷耳边小声的说。
“是真的想和你百年好合。”